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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濁水溪公社《藍寶石》簽名專輯那夜,反覆聽了一個晚上。感受到濁水溪公社的魅力是在去年的野台開唱上,當然和那個青花瓷無關,其實也與很多人習慣加諸在與他們相連身上的精神、意識或方向無關。只是被現場演唱那強大的力道感動,被每個樂手嫻熟技巧與氣氛融合帶著走,好幾次也被小柯的妙語如珠逗得幾近花枝亂顫不誇張,那晚的我覺得台上每個人都好帥喔,雖然很多歌都不會唱,只是跟著嗨,不知不覺的,晚安台灣的旋律竟然在那個晚上就種到腦袋裡了,所以看到新專輯曲目也忍不住的被刺激了消費。

我以為我會聽得非常非常的歡樂。

但,反覆聽著的晚上,前些天站在三合院中排在女兒女孫外孫等女眷行列中對來送外婆的賓客致意的景象不經意浮現:我站的位置正好望向三合院外,眼前是一幅不和諧的畫面,好像從正中央有人劃了界線般的壁壘分明,左邊仍是兒時熟悉的竹林、稻田,只是農田早已荒廢,而右邊是新蓋的樓房,屬於彰化的、童年的記憶彷彿被霸佔剝奪,直到那時我才發現。於是,觀察著不再是印象中的外公外婆家、凝視著外婆美麗的遺照,我試圖在記憶洞穴裡挖掘更多更多和外婆有關的記憶,但竟然不一會兒就再也想不起更多更多的對話。

外婆是最符合我心目中慈祥母親形象的人,總在我面對親戚不知所措時問我要不要喝黑松汽水,總是很自然的接受在竈邊看他煮飯的外孫女,可是我們之間很少對話,為什麼呢?

外婆一生都在養大小孩、照顧家與務農,話不多的她不像當警察的外公會用國語和我們說話甚至考我們智力測驗,而兒時的我在禁止台語方言的教育下,一句台語都不會說,分明與外婆住在同一個島嶼,卻沒有對話的能力。

恍然大悟的我邊聽著晚安台灣跟著哭了起來,好希望可以唱這首歌給外婆聽,為了家庭付出一切的外婆也會喜歡這首歌吧,那麼雖然至今我的台語還是講得不流暢,對話是不是能夠多一點。

喜歡晚安台灣這首歌,為了那晚在野台的歡樂、為了它這麼真實熟悉又激勵人心、為了我的外婆就是歌詞裡那群踏實辛苦為生活付出的人之一、也為了它讓我沒流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再見外婆,一路好走。


《晚安台灣》專輯版




《晚安台灣》080725野台開唱現場演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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